三见粟裕司令员

    金山江南指挥部保卫战中：一见粟司令员 1940年初，我江抗二团胜利东进后，调回到溧阳县竹箦桥地区进行整训。那时，我是 团长徐绪奎的勤务员。1940年2月22日突然见到粟司令员来到我团部，紧急召见徐团长和廖昌金参谋长说：从溧阳、武进两处出动了日伪军近200人，偷袭水西村江南指挥部驻地。他命令我团不惜一切代价打好这一仗，确保江南指挥部的安全。 

    这时，侦察参谋跑进来报告：敌人已经进入了我防区。 想不到粟司令员竟身先士卒，马上带上钢盔，直奔一营，和一营长周厚荣、教导员包厚 昌带领部队冲上去，一下子把日伪军打得狼狈逃窜。 战斗胜利结束后，徐团长极力挽留粟司令员吃顿饭，粟司令员讲：“好吧，既然打了胜仗，吃顿饭吧。” 

    我记得司务长金玉宝不知从哪里搞了一点猪肉来，用竹笋炒了盆菜，还有一碗青菜豆腐汤。 我给粟司令员端饭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我身后背了一枝20响的快慢枪。 粟司令员问：“你姓什么？多大了？你会打这个枪吗？” 我答：“我姓金。今年刚到16岁。我这快慢机打过，但是没有在敌人面前打过。”说 着，我就拔出快慢机，在木制枪托上“喀嚓”一下固定死，随后在屁股上一擦，打开保 险，口中问道：“要单打、点打还是连发?” 粟司令讲：“你行嗯，把家伙收起来。”继续问：“你真是姓金吗？” 我答：“姓名还会假的吗?” 粟司令员面带笑容说：“金字是个好字啊。我对金字有感情。”这一句话我深感亲切， 但不知道意思。 事后我才知道，粟司令员在红军北上长征时，留下来坚持三年游击战争，环境非常艰苦，死里逃生。那时他的化名叫金米。 

    营溪战斗中：二见粟司令员 1940年6月底，陈、粟接到中央电示：要求在茅山地区建立根据地以后，应立即抽主要兵 力北上，迅速打开苏北局面，争取与八路军南下的部队早日会师，创建苏中、苏北根据 地。 粟裕立即率领老二团和江抗二团冲过京沪线，日夜分批抢渡长江，终于在7月16日到达苏 北嘶马七里庄一带。 

    在粟司令的命令下，我团在徐团长的率领下于7月29日顺利地占领了黄桥。这是第一次解 放黄桥。 9月6日，黄桥决战中的首战营溪战斗打响了。 战斗中，徐团长发现了敌人电台天线和重机枪火力点，决定率部去消灭这股敌人。他冲 在最前面，一边打枪一边扔手榴弹，顽敌被打垮了。黄桥决战首战告捷。不幸的是，在最 后围歼残敌时，徐团长中弹牺牲。 在战斗间隙，粟裕司令员来到徐团长的遗体前，哑言无语，两眼湿润。 王必成向粟裕汇报了徐团长的牺牲经过，粟裕司令员说：“徐绪奎团长是个能打仗的团 长，不但能打，也能带兵，也做过政治工作，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好团长。可惜啊！他是我 们挺进苏北后牺牲的第一个团长。” 他心情沉重地抹了一下眼睛，见团政委罗维道仍在失声痛哭，立即严肃地说：“哭什 么？要赶紧处理好后事，要为徐绪奎同志报仇！” 然后，粟裕司令员又对王必成说：“我们一定要厚葬，但是对徐团长的牺牲要保密不发 丧，要稳定队伍，准备打大仗。”

   他指着我说：“金山，你是警卫员，你要高高兴兴地照样牵着团长的马行军打仗，要大 家知道团长没有死。” 团长牺牲的消息是在攻打姜堰前3天才向全团公布的。战士们听后瞪着眼，高呼要为团 长报仇。在强攻姜堰碉堡中全团战士打得很出色。 天目山战斗中：三见粟司令员 1944年12月初，粟司令员接到中央军委的电报，电示中分析了国际国内的形势，确定 了“向南发展的方针”，要求我们立即部署渡江南下，力争打开苏、浙局面，争取及早与 浙东游击纵队会合，建立一个东南沿海有纵深的可靠的根据地，达到配合盟军在东南沿海 的登陆。 

    1944年12月27日晚，粟司令员率领一师主力加上党政干部300余人南下，于1945年1 月6日到达浙江长兴县仰峰卡，与王必成、江渭清的六师十六旅顺利会师。2月中旬，展开 了第一、第二次天目山反顽战役。随后叶飞、金明率三个主力团加上200余地方干部渡江 南下，顺利地在孝丰东南吴家道地区与粟司令员会师，打响了第三次天目山反顽战役。 5月29日新登战斗打响。这一仗打得很凶，真是少有的硬仗、恶仗。虽然歼敌2300余 人，缴获追击炮1门，重机枪15挺，轻机枪45挺，长短枪500余枝，但是我们也付出了沉重 的代价：负伤684人，牺牲217人，特别是一支队队长刘别生司令员壮烈牺牲。 粟司令员亲自赶到一纵队前指和王必成司令员交谈。当时我跟机要科科长王坚同志在 场。粟司令员讲：“这一仗虽然是打了个胜仗，但也是南下以来伤亡最多的一次，又牺牲 了一个主力团团长。指战员的心情……悲愤……求战……报仇，完全理解。另一方面，有 的部队确实伤了元气，有的部队3天没有吃上饭，靠吃野菜、竹笋充饥，必须休整再战， 这仗打不好，不能打。下定决心撤退新登，以创造新的战机，力歼此敌。” 王必成听后，当即下令一支队政委罗维道、副支队长饶惠谭作好撤出新登的准备。 

    粟司令员当场还指示： 

1、你纵撤出新登，尤其是第一支队要摆开我军“伤亡惨重，溃不成军”的架势；要 抬着刘别生同志的大棺材游行，同时为牺牲的将士们开隆重的追悼会。故意让敌人产生错 觉，诱敌深入…… 

2、刘别生司令员壮烈牺牲的事，用明码向上级发电报。

3、宣布饶惠谭为支队长。 他离开时，转过头来对王必成说：你现在的任务是把队伍调整补充好，吃好、睡好、一切 要准备好，去打更大的胜仗。果不其然，我支队在孝丰地区杀了个回马枪，打了个大胜 仗。